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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2012年1月19號

四點整新光的機場接送服務己到公司,放下手上的工作起啟回家了。

間隔三年後再次踏上返鄉旅途,心情分不太出是興奮或緊張。

 

前往緬甸仰光的華航班機一如預期延誤了。

前往仰光的旅客也一如預期,幾乎都是帶著大小包的回鄉旅居在台緬甸華僑。

 

航空公司有經驗地廣播著每人最多只能帶七公斤的一個手提行李,超帶的旅客需改拖過。

我將手提行理中的部分物品轉到後背包,安全的將近十公斤的物品帶上了。

 

每年回去總會在機場遇到同學,今年也不例外,照例彼此寒暄卻不見得往後仍回聯繫,成年人的世界終日有忙不完的事,童年的伴也因此越來越遠了。

鄰座的女孩也是來自腊戌叫秋青,我們都是上班到最後一刻才趕到機場窮忙族。太累的我們並未多聊些就睡著了。

當地時間十一點多才到仰光機場,秋青請他哥哥替我叫輛車,七千緬幣,因我身上無緬幣還替我付了車資。當然我也留了家裡電話給她。

 

一月的仰光深夜氣候宜人,與司機閒聊間到了目地的。

今夜住三姐家,她已交待好管理員晚上會有客人,晚間管理員是位年輕的男士。

他邊替我提行理邊說著為了等我而直到現在都未關電梯,平日晚上十點即會關等等,我向他表達謝意,到家門口也給了他一美元的小費。

開門的是睡眼惺忪的家事人員,她提著行理帶領我走向為我準備好的房間,還準備等我入睡後才入睡,我示意思她先入睡,因為我還會弄一陣子。

 

1月20號

起床時應已是八點多了吧,小朋友們都上學去了,我跟著大家在餐廳用早餐。

早餐是久違了的巴巴絲,桌中間有好多盤的雲南醬菜,此時才感覺真的回到緬甸了。

 

餐後跟著三姐到她的公司,秘書小姐向她做了簡報談了些事,我們隨後便前往仰光都市計劃局。

緬甸的土地買賣等事項都是到都市計劃局辧理。

 

目前仰光市正在廣大中,離仰光港口連接的區域被政府劃分給公務人員,而公務人員們又紛紛將它們釋出,許多旅外人士便紛紛買入。

緬甸過戶無法只交由代書辦理,過戶前買主需本人到場讓相關人員確認。

有趣的是,賣方除了買賣契約外,還需賣方全家人的照片和所有過程的說明書。

緬甸尚未有單一窗服務,也未有抽取號碼的功能,當然全程手工沒有看到電腦。

 

我坐在大廳中間等待,因為三姐的員工正在為我排隊,閒暇的我看著這殖民遺留下的建築物,濃濃巴洛克風格的外表,中庭種著許多花草,入裝是較為緬式風格的雕刻。

大廳有許多像我一樣的人發呆或聊天等待著。我們從一個櫃台再轉另一櫃台時又得再排隊。就這樣沒有效率地在此等了四個多小時才把事情處理好。

 

離開後我們前往日式餐廳用餐,仰光現在也是可以吃到各國料理了。

三姐沿路訴說著緬甸的種種變化和未來的錢景與前景,她鼓勵我回鄉創業,勿一直在台給人打工領死薪。

 

她熱心地帶我參觀她的公司,冰棒工廠等等。還帶領我去看我看都沒看過但已買了的地。

她說著此區緊鄰仰光港和數個工業區,四月緬甸補選後一定大有發展性,也指了許多她或親戚誰誰買的地等等。

 

最後我們在她請來收集土地買賣資訊的一位老師那休息,此處也是她所有,只是請退休老師日間在此收集資訊,包含誰要賣地,誰想買地,在哪會有跨國工廠進駐等等。

有點想房仲,只是三姐主要是用來了解市場行情和大量買入,還未有賣出。

退休老師知道農曆新年三姐會去瓦城與家人團聚,特別準備了些緬式魚干等等。

久未嚐到此味的我當場吃了起來,老師便立刻拿出白飯和其它菜來招待,她的熱情讓我憶起中學時數學老師的熱情。

 

用完餐後又回到冰捧工廠,三姐介紹著她的冰捧都是用過濾水而非自來水製造,所有口味都是用新鮮水果和現煮豆製做。

我當場吃了許多種口味,不吃冰的我僅每種口味吃一兩口便改另一口味了。

三姐說著每支冰棒一千緬幣,約3•7台幣,不在意的我只聽聽而已。

 

眼看時間已接近大巴出發時刻,我們便前往客運總站坐車。此行會先坐到瓦城與大姐商討些事後再回家。

仰光到瓦城坐了夜車,晚上九點起啟,隔日早上六點左右到。

此次三姐替我買的是新開的客運公司,坐位比以往大滿多的,腳也就比較舒服一點,但冷氣仍然非常強。

 

出發前客運公司的員工來確認旅客,當他問我是用某某人(男士名)定位嗎?

我回應該是吧!心想可能是三姐員工的名字,他又問我的名字和身份證字號?

呵,我跟本不曾背得我緬甸的身份字號過!

只好荒亂地向身份證取出,再唸給他聽,還好我的緬語還可以溝通。

此時鄰座的大男孩好奇的問我是瓦城人嗎?

我問他怎麼這麼問?

他說你的身份證字號是瓦城的。

我含糊回他對啊,但心裡頗怕的。(因為他是完全的緬甸人,深怕他是執法人員,緬甸居民是不可同時他國國籍的)

接著他問住哪,來仰光做什麼等,確實有點嚇到我,當他說他瓦城住哪,有空可以找他等等,我才發覺他在搭訕,這才放輕鬆了,之後就沒再理他了。

我想是黑暗讓他看不清自已搭訕的對象吧,我應該比他大十來歲吧!

 

照例客運於半夜在休息站休息,不餓的我還是點了份米粉湯,緬甸粆枌湯不像越南清淡,加少許lemmon還是滿美味的。

睡睡醒醒之際到了瓦城,沒想到清晨的瓦城也這麼冷。

 

1月21號

一下車便有一堆人圍過來問是否需要叫車,我從人群中找了位順眼的詢問價錢,談好即前往市區,途中才知道現在客運站的正確位置。

在瓦城與大姐討論了些事後,她建議我今日回家,因媽媽身體近日頗不佳,便去電約小客車來接,(瓦城去腊戌也有大客運,但因處高山繞來繞去,我們都喜歡坐小客運,也就是家庭僑車,前面坐一位,後面坐三位,司機會到府接送)。

 

前往腊戌的車會在眉苗休息,這是我中學唸書的小山城,充滿濃濃的回憶。

我在這小山城的休息站看到wifi時以為自已看錯了,問了店員密碼後連上了網路。

雖不餓還是點了杯奶茶,總不能免費用別人的網路吧!

 

一路上我和司機聊了些緬甸近況,這位撣族大哥對緬甸仍不信任。

沿途看到兩條非常粗的管線,司機說這是中國要從靠近孟加拉國的也該省輪石油和天然氣到雲南。

這樣中國從中東購買的油,只要船運到也該即可,就可以省去大筆的運輸費用。

至於對緬甸呢,中國會沿著管線替緬甸建造鐵路,利益交換吧!

在環保意識微弱的緬甸,沒幾個人會反對這樣的交易,大家看到的是中國工程帶來了生意,就業機會,基礎建設等等。

 

少小離家老大回•••••笑問客從何處歸!快成我的寫照了。

改變不少的城市新風貌,讓司機大哥繞了不少路,最後還是先到舅媽家再打電話請哥哥來接我,為此我被笑了許久。

看到消瘦的母親身影時眼眶不由得又泛紅了,原來我並不如自己想的那麼堅強。

終於從十九號四點起程的回家路,於二十一號下午三點多結束了。

 

不知是太累或水土不服,到家後立即生病了,發高燒加忽冷忽熱。

因不想打針而只吃了成虊,卻一直未見起色,最後在大家的堅持下去看醫生。

醫生剛好去研討會,小山城的小診所,滿滿的華人與撣人,沒有醫生在的小診所,有護士資格的醫生娘診斷。

她說我是一般登革熱,需打針,在家需戴口罩,會傳染等等。

 

在家的日子除了與爸媽聊天,吃東西,親戚來串門子,夜裡全家圍著火爐聊天等等外,是一種平淡的幸福。

閒聊間問到在家的家事人員一個月薪資為三萬緬幣,約一千多台幣時,我才發覺三姐賣的冰捧是她們一日薪資。

緬甸的貧富差距之大仍讓我百感交集。

 

頭幾天姪女們還對這位遠來的姑姑好奇萬分,拿了紅包,吃了進口零食後也就出現的少了。

我取笑哥哥以後等著找金龜婿就好,三位小千金都有不同的美。

 

初三時機上巧遇的女孩秋青來電,原本要來找我,因有點距離而做罷,我們約好到機場見。

哥哥說我回家後母親身體好了許多,但與大姐商討後,我們仍堅持母親於年後到泰國再做一次全面的醫檢。

小時候,我和母親並沒有這麼親密,反而年紀漸大後我們的情感變得更為親密,雖然我們即少有長期相處的時間。

看著母親越漸減少的頭髮,蒼白虛弱的臉龐,還有那凝視我的眼神,讓我想到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這本書。

 

年初五,我們起啟前往瓦城,父親在我離開前不忘囑咐著保重身體之類的話語。

看著父親依依不捨的眼神,我知道他會站在家門口看到離開的車影消失才進去。

小時候的我非常喜愛父親,他總講著不同的故事伴我入眠。

長大後,我們有太多不同的意見的價值觀破壞了父女感情,成長是一種痛苦的歷程啊!

 

我們到瓦城未到市區而是直驅大姐市郊的園子。

每逢年節總有不同團體在她的園裡包席玩樂。

怕人多的我看到滿滿人潮即很不自在,只好拉著母親和姑姑到園子另一頭走走。

說是玩樂不如說是打麻將和唱歌吧,我被麻將聲和吵鬧的歌聲弄得煩躁,難怪母親多次婉拒大姐要她來瓦城休養生息的美意。

 

夜晚的瓦城市郊仍有不少寒意,大家又圍著火爐聊天,邊聊邊燒巴巴(一種由糯米或米做成類似年糕的雲南傳統餅)。

我好似回到到小時候,記憶中的冬天就是這場景,有數不清的親戚,吃不完的點心和聽不完的故事。

不一樣的是,現在的小朋友們有電視可看,所以對故事沒有太多興趣,圍爐的都是些大人或老人了。

 

1月29號

離開瓦城前往仰光的客運選了日車,早上八點多出發,約下午五點半到仰光客運。

前往仰光是個大的團啊!所有由仰光回瓦城過年的親戚同一出發,共23人,幾乎是整輛客運了,加上帶了許多仰光沒有的雲南醬菜等等,我們是嚴重超重了。

睡睡醒醒間又到休息站了,這是間新開的休息站,服務和洗手間都比去時那家好滿多的,吃飽後又繼續上路。

 

我第一次坐日車經過此路,一路上看不到什麼在耕種的農田,可能因為缺少水資源吧,若大的平原幾近荒無人烟,真是可惜。

到仰光客運時剛好看到夕陽西下,領行李就花了不少時間,還好來接風的員工和家事人員們不少,點好全部行李後快速搬上小貨車上,看得出來這樣的旅程已行之有年了。

 

大家先到唐人街清清家停留,分好各家的醬菜後才各分東西。

一路上小朋友已在吵著說要吃這要吃哪的,最後選了間劉姥姥北方麵食館,餓壞了的小朋友們點了滿滿一桌。

 

以台味來說算是重口味的炸醬麵等等卻被家人說成較為清淡的館子,我啞口無言啊!

回到家後一直找不到我的行李箱,跑到樓下向二嫂確認後也不在她哪,以為混亂中誤留在唐人街哪了,回到房間才發現家事人員已將它放到房裡了。

只能說我不是貴婦命,做的太周全反而讓我亂了,哈。

 

因為母親的護照有效期只有四個月無法出國,所以我們需要以特快方式延期。

原打探到一星期交件需緬幣三十萬約台幣一萬多元,二嫂說她有認識的只要十五萬,雜費自三萬自已出,三天交件,於是,我們選了較便宜的後者。

 

1月30號

早餐後,我和母親和二嫂前往辦理護照的辦公大樓。

進入大樓前需掃描身份證件,進入時將男女分開,大樓前高掛著不要被人口販賣份子騙的宣導字樣。

我們跟著二嫂直接去找窗口,她是內部的文書官員,看到肩上有兩顆星,位階我就不清楚了。

她替我們寫好表格,再拿到不同窗口,除拍照外(緬甸護照的照片只能用此大樓內拍的)全程零等待。

結束時,我們在大庭廣眾下將錢交給她,她快速地將錢放到抽屜,旁邊排隊的人看到也不以為意,貪污在緬甸人民與官僚中是這麼理所當然!

 

離開後我們便回家休息了,雖說是一月,仰光的太陽仍舊大的可怕啊!

唐人街的清清欲請我用晚餐,她選了間頗高級的泰國料理,點了滿桌菜,不善言詞的我在餐會中未說不太多。

算從小一快長大的她實際上也了解我的個性,一切情誼都在不言中吧!

 

餐後直接前往機場,我不敢回頭看前來送機的母親身影,那是一種甜蜜又酸痛的記憶。

(我至今仍記得第一次來台時,母親那百搬不捨的眼神,紅了眼眶的她仍帶著笑容向我揮手告別。)

但我更不忍連離別前告別的眼神都沒有讓母親看到,我知道她將帶著這幾天相處的記憶思念著我。

 

向母親揮揮手,微微笑,是此行留給她最後的影像。

 

走到出境大廳即看到秋青向我揮手,我們一起排隊,一起過海關。我欲還她來時的車資被她拒絕了。

我們在等機時間逛了有限的幾間免稅店,在此買了木雕品和土化石,剛好秋青的美金不足,借此機會還錢給她。

由免稅店到登機口還需再過一個海關檢查站。

遇到海關人員要求前面的旅客打開提包檢查,我想起上次我在此站被查到身上的緬甸身份證而大失血的事。

這次我已將身份證放在拖運行李入了。問秋青才知她的在手提行李入,心中頗怕的。

我們只好與海關人員瞎聊混熟,就這樣矇騙過關了。

在待機時遇到新觀念的站長,原來他回家結婚了,恭喜啊!

我的回鄉探親之旅也結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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